划跪的一号

逆cp预警！！！

大锅里翻滚的肉汤香气四溢，虽然是个小摊，头顶只一块遮阳的草棚，可来客还是络绎不绝。

“来嘞，两位的面！”招呼的大爷收拾得很干净，递上来的海碗装得满满当当。清汤白面，红褐色的卤肉跟翠绿的葱段相得益彰。

周子舒是真没想到温客行拉着自己拐了半城的路，就为了来这么个小面摊。不过此处看起来确实古怪，一个县城，就算是临近商路，百姓较为富裕，支起的小摊最多也只是卖些炊饼糕点，若真的做面，也是一清二白的阳春面，碗中的大块卤肉，起码配得起一家正正经经的店铺。

“看什么呢？”手上的筷子摇了半晌才把对面的魂给喊回来，温客行等人转过来眼睛盯着自己，这才故作自然地夹了一块肉，添到周子舒碗里。

又来！一路已经看了许多次，再迟钝的人都能品出点味道来，更何况是心思玲珑如周子舒。没有深入时，撩拨得直来直去，搅和到一块儿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寻回了廉耻心，竟然转明为暗，嘴上花花都锁回了肚里，连不满也表现得叫人哭笑不得。

给朝廷当鹰犬久了，暗探的警觉就刻在了骨子里，下意识总观察得更仔细些。大概是自己打量的时间长了，引得温谷主不喜，周子舒从善如流地将顶在碗中央的肉塞进嘴里，还记得笑着对人点了点头。

“没什么不对劲的。”温谷主的毛格外好顺，指着在桌案前忙碌的大爷解释，“这老家伙富裕得很，但骨头贱，不喜欢享福，古古怪怪惯了，也就做面的手艺还算出众。”

“旧识？”这话勾起了周子舒的兴趣，过去多少年温客行大约都蹲在鬼谷，两人相携从蓬莱到长明山，除了青崖百鬼和仇家，还从没见过温谷主有什么旧交。

“算不上。”温客行吃面斯斯文文，在一帮子嘶溜声中显得格外出尘脱俗。“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能被温客行认识的人，总不会是随手一把抓的喽啰。人多口杂，温客行也没有娓娓道来的兴致，只将热汤下肚，再去寻了落脚的客栈。

地方虽小，五脏俱全，可惜此处上房，实在让人不知道“上”在何处。温客行一边说着不能委屈阿絮，一边从荷包里掏了几颗金豆子，随手丢给小二，叫人去买了簇新的被褥来换。

“挤一点有挤一点的好处。”拍了拍床榻，目光丈量一番，他便满意得不得了。就这点宽度，正好跟阿絮严丝合缝地紧挨着。秋夜正凉，互相暖暖。

他打的主意实在明显，眼珠子一转，周子舒就知道这家伙皮痒。前两天露宿野外不方便，今日嘛......

下意识拍了拍床沿的角柱，转头便见温客行用折扇半掩着上扬的眼角，憋着坏调侃，“坏了也不怕。”

床会不会坏，他不知道，但他现在正憋着劲想弄断温谷主的腰。

灯火影影绰绰，谁也管不了窗外的月色正浓。

只听有人软着嗓子嘀咕了句“又要我让你”，而后的声音就都被吞食入腹。

此处是月下婵娟情正浓，彼处却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周子舒醒来就听到外头吵嚷，看温客行还闭眼装睡赖着，也不强拉人起来，自己穿戴整齐下楼去叫早膳。

县城地方不大，客栈少，住客就多，现在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神色都有些紧张。他随手拦住了小二，吩咐完吃食便打听了一嘴，随即表情一肃，转身朝客房走去。

“怎么了？”常年练功，温客行也不是真会赖床的人，周子舒前脚下楼，他就起了，借着昨晚被人占便宜的由头，故意等人伺候。可一见周子舒面带异色，便板直了腰询问。

“昨日我们去过的那个面摊，老板被人钉死在了门口。”

闻言，温客行目露寒光。倒也不为别的，只是他前脚刚去过，后脚那老头就丢了命，哪怕毫无关联，在温谷主看来也像是被挑衅了一般。

“去看看。”

早猜到他一定会这么说，周子舒勉强按着人塞了点东西，便一道去了面摊。

老头子的尸体还钉在门柱上，这种明晃晃的江湖恩怨，朝廷是不会直接插手的，围观的老百姓又没胆子给人收尸，有认识的也只在一旁感叹世事无常。

温客行越过人群，一手抓住短匕的刀柄，将其拔出。

“眼睛瞪得那么大，死不瞑目吗？”温客行的喃喃低语，大概也就贴得极近的周子舒能听清。“最后再帮你一次，就算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