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跪的一号

海王,续航能力0%,破防专家

【周温】天生一对(下)

逆cp预警!!!

灵异AU

天师周子舒X真鬼王温客行






天可怜见,成岭没日没夜地抄书,眼圈黑得跟国宝有的一拼,师父缺德起来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金豆侠,继续啊!”阿湘斜倚着沙发,举着手机刷微博,周絮那个神棍要自己看着人,报酬是流量无限用,她最近正痴迷某位长着奶膘的流量小生,所以意思意思怼了两句就闷头接下了任务。


手酸......成岭吸了口凉气,看着堆得老高的A4纸,瘫软了手脚,直接陷进椅子里。


受苦的受苦,享福的享福。同在屋檐下,自己和湘姐姐的待遇天差地别。


正在成岭唉声叹气时,出门的两位也碰上了棘手的麻烦事。


“大大大......大哥......”曹蔚宁没想到自己一蹬腿就碰上了熟人,更要命的是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的大舅哥现在横眉立目杀气腾腾。


还想着送阿湘还阳跟这傻小子重聚,没成想一时顾不上,连他也翘了辫子,这下早前的工夫都付之一炬,倒刚好成了对亡命鸳鸯。温客行怎能不气,做鬼能有做人好吗?


床上的壳子直挺挺躺着,手边的相框贴着青白的脸,曹蔚宁还在状况外,不时看一眼床上,再转头看一眼温客行,半晌才理清了思路,激动得直哆嗦。“人死了真的能变成鬼!那阿湘呢!大哥,阿湘在哪儿!”


“阿湘投胎去了。”温客行恨不能直接将这小子打散了事,可又念着他的痴情,不好动手。


曹蔚宁闻言一怔,是啊,人死后都能成鬼了,自然六道轮回之说也不是空穴来风。阿湘这样的好姑娘,早早地转世投胎好像没什么不对,只是......垮了脸,魂体都跟着黯淡几分,眼看着执念一散,他是真要滚去喝那孟婆汤了。


额间被人用手指轻戳了一下,曹蔚宁瞬间感觉灵台一清,方才的恍惚烟消云散,倒比当活人时还精神些。


周子舒的代劳是有偿的,他看得出温客行在纠结,眼前这大白兔子显然跟阿湘关系匪浅。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先温客行一步稳住这小子的魂魄,回家讨顿大餐绝对不亏。


一路上的幽魂倒了血霉,此地就这么一尊鬼王,平日也不见大开杀戒,今天不知为何,什么杂鱼烂虾都一掌拍散,周子舒的葫芦都快装不下了。


曹蔚宁笨拙地跟在两人身后,他是新丧,还保留着做人时老老实实用两条腿走路的习惯,可鬼魂没什么重量,一走神就容易飘忽起来,再迈步就摇摇晃晃,瞧着更是傻透了。


为了保证这只大兔子不被烈日烤化,他们在外溜达到了日落西山,等回家跟屋里那俩小崽子一对眼,阿湘首先一蹦三尺,直接贴在了屋顶上。


“曹蔚宁!你怎么也死了!”


两个活人,三只鬼,围着餐桌排排坐。曹蔚宁的眼珠子直黏在阿湘身上,倒把阿湘看得起了身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气氛着实有点古怪,成岭虽然困倦得厉害,可还是强打起精神,想听一听八卦,布满血丝的眼珠滴溜直转,一眨不眨地盯着曹蔚宁和阿湘来回打量。


七月半,鬼门开,到时必定一片混乱,温客行原本打的主意便是趁机将阿湘送回壳子里,借势回魂。阿湘的尸体一直被他以阴气滋养,所以不腐不烂,机会不小。但如今添了个拖后腿的曹蔚宁,能成事的概率就小了一大半。


一言不发地转道去了厨房,鬼王掌厨可不像阿湘那小鬼一样事必躬亲,刀子铁锅铲子齐飞,看起来就跟西方魔幻电影的场景似的。周子舒紧随其后,丢下小徒弟一个人在客厅里做电灯泡,倚在厨房门口,盯着里面的影子发呆。


都说人死前能看到一辈子的缩影,也就是走马灯。周子舒这半年来夜夜被梦魇纠缠,睁眼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场景能叫自己如此念念不忘又古怪得毫无印象。


“你快死了。”温客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被人盯烦了,一把朝天椒兜头往周子舒那儿砸去。


看不出来,还挺幼稚。周子舒抬手随意勾勒几笔,鲜红的小辣椒就停在了半空,以一种违背牛顿定律的姿势,慢慢悠悠飘回砧板。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周子舒想都没来得及想,这话就脱口而出,说完瞧了眼对面鬼王纤细的腰肢,忽就大笑出声。


“有病!”温客行发觉此人最近犯浑的次数日渐增长,一天不说些似是而非的胡话就浑身痒痒。


可不就是有病吗,他早就病入膏肓,神仙难救。周子舒走过去,故意自鬼王身后贴近,手绕过腰间,从锅里偷了块肉片。


人鬼殊途,可周子舒却能触碰到温客行,鬼王难得惊异地望向他,眼中多了几分关切。


“不够辣。”周子舒好像全然未见人家的神情,啧巴着嘴,抓了两只完整辣椒丢进锅里,而后火烧屁股一般窜了出去。


周絮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也许三五日,也许只是今明两天的事。温客行不知道自己的悲伤源于何处,只是忽然不想他死,无力感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里,他留不住阿湘,留不住小曹,现在也留不住擦肩而过的周絮。


“阿湘,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成岭躲在一边看湘姐姐和新来的曹大哥上演着诡异的全武行,艳红的血糊四溅,弄得客厅一片狼藉。


曹蔚宁这只新丧的小鬼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被厉鬼阿湘揉成一团揍得来回乱撞。


“曹蔚宁你个混蛋!”阿湘难得挤出了几滴血泪,抽噎着掐住曹蔚宁脸上的软肉使劲拉扯。阴阳两隔,她希望这傻子能好好活下去,干嘛去寻人,不嫌膈应得慌。


“阿湘,我每夜都等着你入梦,可等了好久好久,你都没来。”这半年的煎熬,曹蔚宁不敢回想,他只知道,他心爱的小姑娘又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至于其他,都无关紧要。


一对小情侣抱头痛哭,周子舒捂着小徒弟的耳朵听了个七七八八。


事情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一名富商从海峡对岸来内陆发展事业,起初做得风生水起,投身房产,赚得盆满钵满。他看重了一块荒地,听闻市政建设要在此处附近修建地铁。本来捂着好项目,只等竞标,哪知消息走漏,那块地一夜之间价格飞涨,他不甘就此失去大好机会又拿不出更多的流动资金,就走了歪门邪道。


玄门正统的记载里也有类似五鬼运财之类的法术,但那富商显然等不及慢慢积累,兵行险着,透支了家族的财运,奇迹般脱颖而出,夺得了这个项目。


当时无限风光,可过了些年,妻子儿女都被怪病缠身相继离世,他的身体也逐渐衰弱,企业走向低迷,便有去找了当年帮他施术的奇人。


那老东西直言此乃反噬之力,若想破局,需要富商领养一名绝命孩童,等待时机。


这个被领养的孩子就是温客行,他带着小尾巴顾湘,一同走出了孤儿院大门,过上了优越的好日子。起初怀揣着善意,但聪明如温客行,很快就品出了问题。哪怕察觉到不对劲,他们还是本着报恩的心思,对许多古怪要求未曾质疑。


等温客行成年,他就开始被噩梦困扰,梦中无数鬼魅撕扯着他的肉体,他无处可逃,只能痛苦地煎熬着,直到天明。不仅如此,现实也同样给了他巨大的打击。一个拥有优秀学历的年轻人却处处碰壁,根本拿不到任何一个offer,继续被看不见的阴霾笼罩着。


他开始学习蛰伏,不再去寻找什么体面的工作,而是躲在跟阿湘共同的家里,做些“不务正业”的兼职,看着妹妹考上大学,用自己的积蓄替换掉养父打来的生活费。


日子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阿湘在学校联谊时认识了一个傻小子并谈起了恋爱,温客行抽空去见了曹蔚宁,对他百般挑剔,可拦不住阿湘一头栽进情网。


本以为平静的生活可以这样毫无波澜地继续,可得到的一切总有要付出代价的时候。


以活人为祭,供百鬼分食,吊着一口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块块撕去,灵魂割裂的痛苦和无限延伸的绝望都在持续折磨着这个年轻人。


温客行不死不活地被架在深山的密林中,等待意识消弭。他还在庆幸,至少阿湘终身有托,曹蔚宁勉强算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但阿湘来了,小丫头穿着不合时宜的长裙,破开杂草和荆棘,用双手试图对抗那些人面兽心。


阿湘的血溅在温客行的尸骨之上,仪式失败了,百鬼不仅没有得到祭品的力量,反而壮大了自怨气中喋血归来的厉鬼。


“挺巧的。”周子舒松了手,拎着小徒弟坐到桌边等饭,自言自语了一句。可不就是挺巧,命主杀破狼,温客行跟自己都是绝命,也都是孤儿,或许这就是他们惺惺相惜的原因?


打闹完的小情侣收拾掉了满屋子的血迹,否则对着如同命案现场一般的房间,怎么吃得下饭。


房子更挤了,周子舒又不肯撤下符咒,于是分配房间时,曹蔚宁在大舅哥的死亡凝视下战战兢兢跟着阿湘去了最西侧的客卧。


“小孩子还要做功课,让他单独一间。”周子舒说得极其自然,拽着温客行进了主卧。


一人一鬼,面面相觑,好歹都是大男人。在温客行提出他随便找个角落将就一下时,周子舒早把他甩上了大床。


“我可不想大半夜睡醒看到天花板吊着一个鬼。”周子舒拍着胸口,故作惊恐。“你有我也有,怕什么。”


温客行无语,自然不是怕什么。可都做鬼了,还需要睡觉吗?前些日子彻夜跟自己出外狩猎的是谁?


打着哈欠,卷了被子分出一角搭在温客行身上,故意无视了被角穿透身体垂落的细节,阖眼大喇喇一躺,便呼吸均匀起来。


都做鬼了还有跟人同床共枕的时候,身边躺的竟然是个天师,温客行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难言的困顿袭来,他一个鬼王竟也被拽入梦乡。







 

七月十四,成岭撕掉了一张日历,黑眼圈总算消了一部分。师父大发慈悲,总纲不必再抄,只是开始要求他以冥想代替睡眠。


周子舒有些古怪。


温客行的意思是,他与之前又有些不同了。这个厚脸皮的天师,除了时不时逗弄自己,不复以往的消极怠工,甚至每每比自己更快出手。弄得他有了微妙的错觉,好像周絮是在照顾自己?


投桃报李,温客行暗自思量着该如何回馈他人的善意。小曹和阿湘如今这样,要让两个人还阳,实在困难重重,做对鬼情侣也不是不行。反而是周絮,他还有一口阳气撑着,也许自己能帮他捡回一条命。


同床异梦的一人一鬼各自打着主意又默契地缄口不言。


七月十五,中元节,阴阳重叠,百鬼夜行。


成岭央求师父暂时封住了自己的阴阳眼,他实在不想再丢人了,若被吓得嗷嗷叫,不得被湘姐姐数落个十天半月。


天生的阴阳眼哪里是说封就封的,况且成岭这孩子先天阴气就重,与其费力气给他画符搞封印,不如直接弄晕一天简单。


蠢孩子一个人直挺挺躺在沙发上,还不知道醒来将是何等的天翻地覆。


逆转阴阳,即便强大如温客行这样的鬼王做来也极费工夫。


正午时分,天却阴森森的,此地的阳光都被鬼气覆盖。


周絮已经陷入昏迷,上一秒还哼哼着晚上要吃点好的,下一刻却呼吸轻浅,几近于无。


温客行没见过所谓的无常,但也怕真有勾魂的存在,便赶着想将周絮的小命早早扯回阳间,不遗余力地将自身阴气转化,毫不顾忌阳气的灼伤。


没了肉体不代表没了痛觉,不然十八层地狱的煎熬又当如何?


疼,自然是疼的。虚弱感跟活着时并无太大差别,只不过耗竭时不是闭眼咽气,而是魂飞魄散罢了。


本该被阻拦在外的阿湘和曹蔚宁突破了结界而来,看到温客行的疯狂举动,阿湘厉声嘶喊着住手。


他一点也不后悔,在听到周絮心脏有力的搏动后,竟然觉得难以言表的快慰,仿佛他的存在,就是要献祭给这个人。


“哥!!!”


灵魂溃散,慢慢化成一圈一圈的光点。


鬼魂是不会哭的,可是凭空出现的一滴泪,砸在了周子舒脸上。

 







“阿絮,你等等我。”


“我家阿絮,自然是完美。”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感情你是讹我做奴才来了。”


“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七生七世的轮回,原来都是为了等一场分离。


七杀贪狼,难道不该是天作之合?

 







“师父,我能不学这个吗?”


“不行!难不成你打算吃一辈子外卖!”


“大不了我跟湘姐姐和曹大哥混好了......”


耳边吵嚷得厉害,温客行勉强找回点意识,只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古怪得很。


“我哥亮了!”阿湘换了身利落的T恤热裤,剪了个齐肩短发,拽着身边的曹蔚宁一顿拉扯。


亮了?


温客行不知道小丫头为什么用如此古怪的词语形容。


“慢慢会好的。”周子舒的脸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不对,这家伙不是该好好活着吗?怎么黑气都快把房子撑满了!


再一看阿湘和曹蔚宁,这俩小东西竟然活生生的,有血有肉。


“你现在说不出话。”周絮的语调格外温柔,让温客行有些接受困难,怎么这神棍忽然转性了?


“用不了多久就能养回来。”周子舒捧着掌心的这团萤火,动作轻柔地抚弄了一下。


若做人注定是场死别,那又何必拘泥于阴间阳间,重要的不该是谁陪在身边吗?


对不起,忘了你。


以及,你不必再记得那些沉重的过往,也让我追着你,抓一抓那道光。

 






——————Fin——————





 

后记



 

“命格合适的孩子有两个,赵老板想要领走哪个?”


孤儿院的名录上,并排写着“周絮”和“温客行”。


“那就......”指头点了点前面的名字。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干瘦的中年女人惊慌地跑了进来。“院长,有两个孩子打架了,一个砸伤了头,现在昏迷不醒。”


被称作院长的胖女人面色顿时狰狞起来,“没看见我正招待贵人吗!”


直到对面那个大老板挥了挥手表示不介意,才黑沉着脸继续问道,“哪个?”孤儿院也就三十几号人,她还能分得清谁是谁。


“周......周絮。”


过来领人的老板闻言直起了腰,看来老天替他选了人。


大老板领走了温客行和他的小跟屁虫阿湘,而昏迷中的周絮则被一个好心的男人带去养伤了。


小孩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入夜便烧得人事不知。在大老板失去耐心前,私人医生总算松了口气,说人醒了。


“哥哥,周周呢?”绑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床头满脸疑惑。


“什么周周?”温客行拍了拍阿湘的脑袋,以为小姑娘又在说胡话了。


“就是哥哥喜欢的周周。”


温客行被她说得满头雾水,只好搂了小丫头,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周周,哪来的什么周周。阿湘只有哥哥。”


三四岁的孩子忘性大。


没有周周,阿湘只有一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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