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乏味
陈默群X林楠笙
摸鱼短打，真的短
内鬼，陈默群还真被这个埋在身边的钉子给逼狠了。偌大一个上海站，究竟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
站长这位子可够烫屁股的，却有那么多不长眼的前仆后继盯着眼前的利益，誓死都想咬掉他一口肉，自己岂能让人称心如意。
特训班的苗子素质参差不齐，光看档案实在难以定夺，陈默群脑子里过着王志逃脱的种种细节，将一溜的嫌疑人都拎出来详细思量了遍。
上海，多好的地方，党派林立，豪强分据，政府各部都漏成了筛子，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这个复兴社，说好听点叫天子亲兵，往难听了讲就是过去的东西厂，同是黄埔毕业，那些提枪杆子的哪个愿用正眼瞧他们。
来南京挖个人，还遭了好几顿埋汰，陈默群定了定心神。“这些不要，去把最新那批的档案送来。”
“啊？”负责的那位刚冒头的一点疑惑都被对面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赶忙夹屁股滚去档案室拿东西，连茶水都没顾上给倒。
他要的是新人，资历干净的，是不是嫩头不打紧，关键得机灵，兵油子可不行。
阖了眼等资料送来，陈默群看起来放松，实际耳朵尖着呢，没待人走过窗边就坐直了起来。
是个小子，还带着股书生气，他平时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多，毕竟身边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乍一见纯良的兔子，难免多看了眼。
兔子还挺机警，见了自己赶忙扭头离去。
“等一下。”
想装无事发生也难，唯有硬着头皮回到门边。“报告！”
“你有什么事吗？”陈默群其实对他没太大兴趣，只是无聊调剂打发下时间。
“报告长官，我来更换最新的报纸！”
更换报纸？陈默群兴致缺缺，只是随口说了句“换”。
茶水都凉透了，喝进去满是涩味，招待的人不知道是得了谁的授意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下马威，他抬眼瞧着那小子正在对面的报架上来回倒腾。
有点意思。
“为什么更换摆放位置啊？”
“报告长官！虽然良友和申报的发行量比较大，但是我发现，在我们这个地方，看《金陵时报》和《南京民报》的人反而比较多，所以我把这两份报纸放在最上面一栏，方便大家借阅。”
站得够板正，回答的调理清晰，平日大概也留心观察了同期学员的习惯，眼睛直视了前方，但紧张的意味明显，双手在不由自主用劲，仰着脖子反而过分刻意。太露痕迹，特训班的成效不高啊。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此行他是真不想失望而归。“一会儿整理完了给我那一份报纸来。”
“是！”
一个小小的命令就如临大敌，陈默群盯着他的背影，思绪还在发散，顺便职业病发作还给记上了数，只当是个小考验吧。
“长官，给您报纸！”
递过来的是《申报》，他悄然抬眉，将眼前小子的样貌记下，着意明知故问了一番，“刚刚你不是说看《金陵时报》和《南京民报》的人更多吗，干嘛拿《申报》给我？”
“报告长官，我猜测您是从上海过来的。”
这小子有点料，陈默群同他对视了片刻，才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第二次送来的档案是所谓的各科考核第一，但陈默群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只不过此刻不宜表露得太明显。
“刚才的小伙子在这里吗？”将那些所谓的精英贬得一文不值后才顺势问了一嘴。
“他叫林楠笙，师范学院刚毕业就来到特训班。”
头脑发热的大学生，单纯，幼稚，家底清楚，没什么连带关系。陈默群挥退了特训班招待自己的老师，只说要看看实操再做决定。
南京的日子太枯燥乏味，处处可见内斗的痕迹，还不如上海，跟共党的江苏省委周旋比较畅快。
林楠笙，名字记住了，希望别让自己太过失望。手捧着金银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挖块原石来自己雕琢。
